“什么,是顧弘?這怎么可能?!”
安寧“啪”的一聲將手中的菜刀拍在案板上,她仿佛聽見了晴天霹靂,然后是自己心碎的聲音。
那么清冷出塵的人,怎么會和顧弘有來往呢?!他如果真的和顧弘是好友的話,就不可能還對她有什么好印象了。原本還存著一絲可以成為朋友的幻想的,這下徹底的破滅了,安寧覺得自己心里有點涼涼的。
“小姐冷靜,注意刀,別傷了手!”林叔被她嚇了一跳,慌忙上前奪過她手中的刀柄,“隔得遠,只憑一個背影,我也沒有看得太清楚,既然夫人過去了,那人如果還沒有離開的話,說不準能見著,還是等夫人回來再說吧?!?br/>
即便林叔這么說,也沒能讓她心里好受一些,一想到好不容易找著一個完全按照她的審美長的,不對,是比她的審美還要完美的臉,還沒來得及多看兩眼,就被顧弘給攪和了,她就覺得心情一陣低落。
飯也沒有心情做了,把剩下的交給廚娘王媽,她就坐在大廳里等沈氏回來。
“我回來啦!”
黑暗中,突然從院門口傳來一聲高喊,她立即站了起來,還沒等腳踏出門檻,高大健壯的安豫已經(jīng)興匆匆地跑了進來,一看見她,更加開心了,兩條春蠶一般的濃眉恨不得能飛起來,“小姑姑,你猜我今天為什么回來這么晚?”
“又被先生留下背書了?”安寧心不在焉地坐了回去。
“小姑姑你真聰明!”安豫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后面去了。
“然后你又逃跑了,跑到永寧坊去跟人學拳腳去了?”這就是安豫每天的日常,看他說起逃學的事還這么眉飛色舞的,安寧開始懷疑,眼前這個一臉憨厚的小子不止看上去傻乎乎的,也許真是智力有問題。
“沒有,我跟著先生背書呢!”安豫搖了搖手,喜滋滋地道,好像做了什么特別有成就感的事情,“我才用了三個時辰就把今天講的書給背下來了,先生還夸獎了我呢!”
“……”安寧看著正呵呵傻笑的他,臉色和心情一樣復雜,十五歲的安豫還和十歲的李府小公子李銘信同窗,六個小時背一個文段,真是想夸獎都無從下嘴,“嗯,只要你努力,就肯定可以的!”
“嗯!”安豫用力地點了點頭,繼續(xù)興高采烈地同她說著學齋里的事。
安寧看著越來越濃的夜色,心還不見沈氏回來,心里越發(fā)著急了。
“咕?!闭f得起勁,安豫的一只手摸了摸肚子,這才想起來還沒吃飯,左顧右盼起來,“娘呢?怎么這么晚了還沒有開飯呢?今天可累死我了,背書可比練武累多了。”
話音剛落,就瞧見沈氏從門口走了進來,他興奮地迎了上去,“娘,你猜先生今天跟我說了什么?”
沈氏看了他一眼,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:“小祖宗,你又闖什么禍了,又被先生罰站了?”
安豫像被踩了尾巴似的,嗷的一聲蹦了起來,一臉悲憤地控訴沈氏的冤枉。
“真的?你真的背下來了,不是又闖了什么禍?”沈氏完全忽略了時間,驚喜地抓著安豫的胳膊追問。
“哎呀,娘,我什么時候騙過您,不信你明天去問問先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