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樣錐心的痛,曾在一年前出現(xiàn)在沈譽心中。時光荏苒,那抹痛劃開尚未愈合的傷口,再次扎進(jìn)血肉模糊的心臟。不過一載光陰,已經(jīng)一載光陰...一瞬間,他像是被抽干了力氣,頹然地往后踉蹌半步,僵硬地望著那個單薄的背影一點點融進(jìn)夜色中。第46章上次把話說開后,沈譽果然沒有再來。之前值守的那些官兵也被撤走了。沈譽果然是個守信用的人。天越來越冷,呼吸間已有白霧噴薄,被寒風(fēng)一吹又很快消散。入冬后生意越來越慘淡,一上午也沒什么客人,云朵無聊地站在店外,看著隔壁建起來的木屋發(fā)呆。半個月前,突然來了隊人,將原本雜草叢生的隔壁挖掘出來,一問才得知,原來是有人要在此建房子。云朵有些納悶,這條路平日來往行人并不多,若是要做生意,該去岔路口另一條南下的官道上建房屋才對,怎么會來這種偏僻處。難不成是和她一樣錢不夠?可又請了這么多工人。尋常人家建房造屋,不過四五個人足矣,而建這間木屋的,至少有十來個。工人們速度極快,不過短短半個月房子就快竣工,雖還未添置家具,可已經(jīng)能看出其樣貌。工匠們累了坐在一旁歇息,云朵熱心地提了壺清茶過來招待,順便想拜訪拜訪將來的鄰居。只可惜屋子的主人并未到場,自開工以來,都沒有見過其人。云朵忍不住問起坐在門邊的一個大叔。大叔謝了她的茶,慢悠悠道:“俺也不知道主人家是誰,只是有人給了俺們錢,讓俺們盡快把房子蓋好?!痹贫潼c頭笑了笑,又往里探頭粗略看了一眼,攏共兩間臥房,一大一小左右并齊,不像是用來做生意的樣子。她想不明白,不做生意怎么把房子建在這處,明明后面的村落位置好,更適宜人居住。沒打探出消息,云朵只好悻悻而歸。房東先生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(jīng)來了,正坐在一邊等著江星芙給他算賬。房東先生是個年輕的生意人,總一副樂呵呵的笑臉模樣,云朵卻始終覺得他那笑臉另有深意,若有不慎就會被撕開來,露出一張血盆大口。大冷天的,江星芙的額角卻是已沁出汗,緊張地邊拔算盤邊記錄。云朵十分納悶,以前只道江星芙是個大家小姐,不會做粗活是自然,可沒想到連讀書寫字也不太會。她無奈地笑了笑,上前詢問有沒有要幫忙的。房東先生看著她,笑道:“本來前兩天就要來,可突然有事耽擱了,正巧今日過來驗收隔壁的屋子?!薄案?..”云朵咋舌,“隔壁新建成的,是李老板的屋子?”李老板卻搖頭,“我原是有打算將隔壁整理一番將來建房子的,可前不久有人出了大價錢將那塊地買了下來,還讓我來驗收,這不,今日就順便來了...” 云朵不禁更奇怪了,“是什么樣的人?”“這我就不清楚了,我只管拿了錢就給人辦好事?!崩罾习逭f著又看向算賬的人,“江小姐還請快些,我還得去別處。”江星芙嗔道:“李老板明知我是個肚里沒墨水的,就別再催我了...哎,我剛才算到哪里了...嘖,你看看你,我算得好好的你打什么岔,害我又得重來!”云朵奪過筆桿,“還是我來罷...”“你來就你來...”江星鞭樂得清閑,立即讓出位置。李老板失笑,“不急,云掌柜慢慢算。”“李老板說話好生怪,我算賬時你就催個不停...”江星芙斜睨著對面的人,“怎么到她這兒就不急,慢慢算了?”李老板但笑不語。江星芙眼珠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,“你笑什么?瞧你這不懷好意的樣子,又在算計什么歪主意?!薄拔矣衷谒阌嬍裁赐嶂饕??”李老板挑了挑眉,“江小姐不妨猜一猜?”“我可猜不著...”“江小姐聰明伶俐,怎會猜不著...”兩人一言一語地在一邊閑聊著,云朵在一邊卻擰緊了眉毛,“江星芙,你這賬到底是怎么算的,好歹將字寫對了,我一個也看不明白...”江星芙尷尬地摸了摸鼻子,“我早說了我不是做賬房的料,你若嫌棄,以后你自己來,換我去擦桌掃地如何?”云朵白她一眼,“只怕到時候店里的鍋碗瓢盆全都得被你打爛了?!崩罾习宓溃骸叭舨唤橐?,在下倒是...”他話還未說完,就被江星芙打斷?!霸蹅冞@店小利薄,請不起賬房先生,李老板好意我們心領(lǐng)了...”“想哪里去?!崩罾习遢p輕笑了下,輕飄飄地看著江星芙,“在下的算術(shù)還不錯,若江姑娘不介意,在下愿傾囊相授?!苯擒矫娌桓纳溃骸八懔耍欠N費腦子的事,可不適合我...”云朵握筆的手頓住,眼神在二人臉上來回逡巡一番,忽然覺出有些不對勁來。這兩人言語之間頗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。她遲遲未能想通。李老板就站起身,“我先去隔壁看看,一會兒再過來,有勞云掌柜了?!?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