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里風涼,林瑾卻只著一層紗衣上了車。
薄薄的紅紗什么也遮不住,他骨架不大,花樓的倌兒為著客人玩的舒服日常要浣腸,只能吃些流食,于是他便更瘦,一身骨上只薄薄一層肌肉生得流暢,倒也好看。
行走坐臥的姿態(tài)并不過分扭捏,卻將腰的韌,臀的翹展現(xiàn)地恰到好處,連那份原本偏硬的男性線條也不顯突兀,媚地渾然天成。
腳腕上一對紅繩系的鈴鐺一搖一晃,叮叮當當很是悅耳。
那一雙眼睛尤其的好看,眼角用胭脂細細勾勒出上挑的形,一雙瑞鳳眼愈發(fā)張揚明媚起來,簡直像狐貍成精。
車子趕到的時候,紈绔們的晚宴已然過了大半,杯盞狼藉,只待這他這一道助興的硬菜。
車是從偏門進的,這院子建在城外,里頭造的是江南的園景,小橋流水,回廊百轉(zhuǎn),大約是那陳公子自己買來和狐朋狗友聚會的地方。
他從馬車上下來,遠遠便聽到陳公子操著那把公鴨嗓在與人爭執(zhí):“哎哎,留步啊韓世子,你怎的還是這樣,不就是找了個小倌么,你放心,醉夢樓找的,沒??!”
同他爭執(zhí)的那人從林瑾這邊看只能瞧見一道背影,瞧著身材適中,很是高挑,倒是比陳公子順眼不少。腕上的碧玉珠串綠地發(fā)黑,極為惹眼,蛇一樣盤了足足五圈,幾乎把富得流油四個字刻在了后腦勺上。只不過那一身衣裳過分精巧,又偏偏沒什么品味,直管把難得的料子繡樣往身上堆,富貴是富貴了,卻活似劉姥姥戴上滿頭花,俗地可笑。
“草包紈绔”
林瑾幾乎已經(jīng)在他后腦勺上看見了這四個字。
那人還拽著個矮些的公子,那公子的穿著便風雅多了,卻猶猶豫豫的,似是要跟著那世子一起走,又明顯對他這個樂子很是好奇,以至于有些踟躕,顯得毛毛躁躁。
“我不去!說了多少回了,我不狎妓,不狎妓,誰拉著我狎妓誰就是要同我韓爵割席斷義!”
那韓世子風度也不要了,幾乎是吼著甩開陳公子的手,一甩袖子便上了門口備著的車,身旁跟著的公子一見他動了真怒,也不敢再搖擺不定,跟著那世子爺上了馬車,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嗨呀,今夜跑了個彩頭。
林瑾冷眼看著韓世子那招搖的雕金馬車消失在視野盡頭,顯然并沒有丟了金元寶的自覺。
他只是靜靜看著陳公子黑下來的臉,畫皮一樣又掛上媚意橫生的笑。
不過沒事……
“還不快滾過來!”陳公子留不下那世子,轉(zhuǎn)頭見著他便要尋他撒火。
大魚在這兒呢。
后半夜的席吃的就是一個荒唐,少爺們吃完了寶饌珍饈,嚼起美人皮肉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