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姐,不好了!”
還沉浸在遇到狐仙的震驚中,安寧被春梅突然出現(xiàn)的喊叫嚇了一跳,不過很快又淡定了,和遇到狐仙相比,人間的事都不算什么了。
春梅一見著她,來不及說話,拉著她就往回走,快走到正堂了,她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。
原來是李府的二公子李鶴年又來了,而且是跟著去學齋送安豫的沈氏一塊來的,這會兒正在正廳里等她。
“我看夫人的臉色不太好,難道他們還是不信咱們小公子沒有打傷人的事?”春梅一向老實穩(wěn)重,這會臉都急紅了,又想了想,壓低了聲音,“還是咱們的那件事讓他們知道了?”
“知道了又怎樣?別急,回去看看再說?!卑矊幯燮ざ紱]有抬一下。李鶴年竟然跟著沈氏一起回來了,這事的確有點兒奇怪,難道是碰巧路上遇到了?
憑她對李鶴年的了解,被當眾揭穿他慫恿李家小公子誣陷安豫的事,他不惱羞成怒、百般狡辯才見鬼了,壓根就沒指望過他能親自去悔過,還跟著回來同她道歉?那可比她大白天看見狐仙了稀奇。
至于春梅說的另外一件事,林叔她還是信得過的,即便被發(fā)現(xiàn)了什么蛛絲馬跡,她又沒有說謊,只不過在傳播的過程中忽略了一些細節(jié)而已,即便被顧弘知道了,也沒有什么可害怕的。
一連穿過幾個院子,直到正廳門外,春梅才松開她的胳膊,大口大口地喘勻了氣,又替她整了整衣衫,這才帶著她走進去。
“寧兒,你又跑到哪里去了?”
沈氏看見救星一般起身走過來,伸手拉住她,眼神往李鶴年那里看了一眼,想說什么,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來。
“我就是去后院轉了轉?!卑矊幮α诵?,扶著她坐下,也看向李鶴年,“李公子還真是稀客,有招待不周之處,還請見諒。”
聽見“稀客”二字,李鶴年的臉色頓時往下沉了沉,可當他看向安寧的時候,臉上非但沒有一絲怒意,還笑得甚是溫良。
真是善變啊!安寧鄙夷地白了他一眼,看著他溫文有禮地走到自己跟前,躬身緩緩施了一禮,“昨日是在下冒犯了小姐,萬望海涵。”
盯著他看了半天,安寧也沒有看出他究竟想要做什么,索性把沈氏拉到了一邊,先問清楚什么情況再說,她可沒有天真到以為李鶴年就這么幡然悔悟、痛改前非了。
沈氏原本還覺得有些失禮,回頭看向李鶴年時,卻得到了他的支持,他不僅不以為意,還悠閑地喝起茶來,既然他不著急,安寧索性拉著沈氏出了正廳。
原來今日一早,沈氏帶著安豫去學齋給先生賠罪,什么還沒說,就遭到了督學的刁難,什么愚頑不靈、粗野難訓,把安豫往常的種種劣跡又當眾抖落了一遍,羞愧得沈氏都抬不起頭來。
安豫不服氣,就頂嘴說往日那些爭斗,也都是其他人先挑起來的,督學就是偏心他們,每次都把罪名怪在他的頭上,懲罰他一人,就像這次李府小公子的傷壓根就不是他打的,結果一聽說對方因傷請了假,就不分青紅皂白地把罪名推在他身上,壓根就是偏袒李銘信,以權徇私!
這句話徹底激怒了督學,不顧沈氏的百般請求,又安了一個目無師長、信口雌黃的罪名,揚言要稟明學齋的主管,也就是李知府,將安豫趕出學齋!
就有這么湊巧的事,督學的話音剛落,李知府的人就到了,后面還跟著李府的二公子李鶴年,督學的氣焰越發(fā)囂張了,以為李知府是來替小公子討回公道的,連忙彎著腰迎了上去,把他是怎么教訓、發(fā)落安豫的事說了一遍,哪知李知府的臉越聽越黑,沒等他說完,就沉著臉打斷了他的話,嚇得督學立即往回縮了縮脖子。
等眾人都發(fā)現(xiàn)了不對勁,安靜下來之后,李知府才一扭頭,讓李鶴年當著眾人的面,將昨日府上小公子先無禮挑撥在先,之后回到府宅,私下騎馬不慎摔壞了手臂,又被害怕?lián)煹钠腿藨Z恿,誣陷是安豫打傷所致,導致愛弟心切的李鶴年輕信惡仆的話,前去侯府問責,兩方對質之下,謊言最終得以拆穿,才沒有波及安豫的清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