返回支隊的路上,白中元和許琳絕大多數(shù)時間都保持著沉默,似乎彼此之間再也找不到共同話題了。
對方在想什么,許琳不得而知,可她很難擺脫掉縈繞在腦海中的那個念頭,她真的有些看不懂旁邊這個人了。
在情報處的時候,許琳可沒少聽人說起過白中元,后來幾次協(xié)同辦案的時候也重點關注過他。怎么說呢,那個時候的他剛直不阿,不茍言笑,與現(xiàn)在這副盡顯吊兒郎當?shù)臉幼邮窍嗳ド踹h的。
其實在早晨見面時,許琳就已經(jīng)感覺到了白中元身上的細微變化,她費解揣測懷疑,所以才會主動跟著去了案現(xiàn)場。而在這一系列的試探交談之后,她基本上已經(jīng)可以確定傳言為真了。
失憶后的白中元,的確不再是原來的他了。
確切的說,是他的心理性格,在大半年的時間中有了失衡性的改變。
然而就在有所感慨的猶豫著要不要轉移調(diào)查方向時,白中元突然講了那么一個故事,這讓許琳的內(nèi)心再度陷入了搖擺之中。
看山非山,看水非水,如真似幻,實假難辨。白中元的所言所做,此時看來都有了種捉摸不透的感覺。
目光在白中元身上幾番挪移之后,許琳搖搖頭極力摒棄了心中的雜念。失憶也好,偽裝也罷,事到如今已經(jīng)沒有了退路,也只能是見招拆招了。既來之,則安之,哪怕是困阻重重,那件事都是必須要做到底的。
直覺這種東西很玄妙,看不到,摸不著,卻始終為人們所津津樂道。
白中元相信這種東西是真切存在的,尤其是感受到許琳的目光不時瞟動后,他基本可以確定對方的心思是在自己身上??删唧w的所感所想,那就不是能隨意猜測出來的了,最多有所警覺而已。
也許失憶癥真的會讓人生某種根本性的轉變,反正這半年來白中元越來越覺得難以忍受無言的沉默。
落下車窗,抬頭看了看陰云密布的天空,那股煩躁感似乎更加強烈了,當微涼的雨絲被秋風吹打在臉上后,白中元這才長長吐出了一口氣以前,你可不是話少的人,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?
思緒被打斷,許琳回神下意識的整理了衣服和頭,故作愁容我在想本來是約了周然一起吃午飯的,如今放了鴿子回去該怎么解釋?
實話實說,出現(xiàn)場了。余光掃過,白中元稍作停頓又問,我聽方隊說,你和周然是校友?
嗯,她是小我四屆的學妹。許琳點頭。
那她入學的時候,你應該畢業(yè)了才對,怎么拉上關系的?白中元語氣和緩,就像在嘮家常。
許琳對當下的談話并不排斥,于是隨口做了解釋在她讀研究生的第二年,我回學校參加過一次校慶活動,就在那個時候認識的。話說這一轉眼,已經(jīng)好幾年過去了,我也沒想到她會調(diào)來支隊。
來支隊怎么了?
你想啊,周然長的漂亮,又是法醫(yī)學碩士,就算是熱愛法醫(yī)這份工作,留在刑科所不比來支隊出現(xiàn)場強嗎?
也是。白中元點頭,不過人各有志,你就不要瞎操心了。再說支隊也挺好,就是瑣事多了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