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倆怎么吵起來了?”
不是錢邕喜歡瞧熱鬧,實在是這陣子太無聊,天天下地干那些重復(fù)性的粗活,他感覺自己殺人的手段都要生疏了。難得有熱鬧打發(fā)時間,不看白不看,于是看得癡迷。
錢邕來得晚,不知前因后果,便有其他圍觀群眾熱情分享:“唉,這庖子慘了?!?br/>
“嚯,莫不是起了色心,犯了軍紀(jì)?”
以錢邕貧瘠的想象力,他也只能想到這一層了——行軍打仗動輒數(shù)萬規(guī)模,不是每個人都會乖乖聽話。總有那么些人抱僥幸心理,只要自己做得隱秘不被揭發(fā)就無事。
瞧熱鬧的道:“這哪能啊?”
戰(zhàn)爭行軍時期準(zhǔn)備大量干糧,停戰(zhàn)時期盡量吃點兒熱乎的。沈棠供應(yīng)軍餉充足,努力保證士兵吃飽,后勤掌勺庖廚要準(zhǔn)備的食物自然也多,數(shù)萬張嗷嗷待哺的嘴要喂。
睜眼閉眼都是活兒,上半身的事兒都忙不過來,哪有精力去想下半身的事兒?
錢邕又問:“那是打飯給少了?”
自從經(jīng)歷沈棠性別的暴擊,錢邕變得謹(jǐn)慎小心,文心花押/武膽虎符不再是判斷性別的唯一標(biāo)準(zhǔn)。沈棠帳下又有女營,女性面孔并不少見。于是,萌生了另一個猜測。
莫非庖子見人是個女的,便以為她飯量小,未免浪費就刻意給少了,惹怒了人?
瞧熱鬧的道:“也不是?!?br/>
錢邕是個急性子:“那為什么吵架?”
瞧熱鬧的指著那名越發(fā)焦急迫切、似乎要氣哭的女郎,介紹道:“這位是隴舞郡戶曹署吏……有一口極其寶貝的箱子。結(jié)果東西跟人搞混,被后勤的人給拿走了?!?br/>
錢邕道:“拿了人東西就賠啊?!?br/>
估摸著箱子里面裝著人家的家當(dāng)。
這怎么叫“拿”,這叫“竊”!
瞧熱鬧的道:“估計賠不了?!?br/>
錢邕不解:“怎么可能賠不了?這么會兒功夫就能銷贓?姓沈的治兵就這水準(zhǔn)?”
最后一句吐槽是含在嘴里說的。
那名瞧熱鬧的士兵顯然也沒有聽到,徑自說道:“賠不了啊,可能已經(jīng)下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