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螢雨瞥了一眼,冷漠極了:“不要?!?br/>
“別呀,小螢雨,”他前傾身子,俯在桌面上可憐兮兮地看著她,“我縫了很久的?!?br/>
“你送我這個干嘛?”
姬頌垂著柔軟的睫毛,從睫毛下往上看她,神情很是無辜還有些惑人,“你想我又見不到我的時候,可以把它當(dāng)做我?!?br/>
“我不會想你!”姜螢雨斬釘截鐵,接著她頓了一下,有些譏嘲:“想到你也只會往它身上作陣,畫符詛咒你?!?br/>
一般人聽到這些不是惱了便也尷尬了,但這姬頌當(dāng)真是神人,臉皮厚得令人發(fā)指。他居然還能笑得出來,“哦,想我想到這種程度啊?!?br/>
他又靠前了一點(diǎn),說話的氣息隱約灑到了她的鼻尖,纏纏綿綿悠悠蕩蕩的,“好呀,畫陣也好,詛咒也好,”他輕笑,“只要你能想到我就好?!?br/>
他笑意清淺,讓人如沐春風(fēng),仿佛滿心滿眼都是對方。
但這距離卻是近得有些唐突了,姜螢雨端著一盞茶,忍了忍才忍住沒把茶直接潑在他臉上,對這個渾沒臉皮的人,她最終只是從齒間吐出一個森冷冷的字:“滾!”
“噗,”姬頌笑出聲,好像人家不是在罵他,是在同他講笑話。他撤回身子,撫掌哈哈大笑,敲著他那根玉笛,樂不可支,好半晌才笑得緩過來,看著姜螢雨,說道:“你真是一點(diǎn)沒變?!?br/>
姜螢雨頭也不抬,還是一個字:“滾?!?br/>
姬頌挑了挑眉,換了個姿勢,學(xué)著她的樣子也給自己斟了杯茶。
倒是姜星河,在這漫長的時間里,想明白了一件事。
“閑云道長,你真的把螢雨的符給了李心宜?”
他糾結(jié)著,“你不是不喜歡參與這些事情嗎?你不會是……”
姬頌瞧著他,笑道:“我不會是什么?”
“不會是因?yàn)樽约翰幌胝慈巧鲜欠且蚬?,所以用別人的符沾別人的靈力,把麻煩事都扔給別人,到最后因果結(jié)算也結(jié)算不到自己頭上?!?br/>
“是這個意思嗎?姜星河?”他似笑非笑。
姜星河一下子坐立難安,既緊張又慚愧,“不是的!道長,”但這話他自己說出來自己都不信,“……我不是這個意思?!?br/>
姬頌放下了茶盞,磕在了桌面上,發(fā)出了“噔”的一聲黃銅的清音,茶水在里面飄搖晃蕩,如姜星河不安的內(nèi)心。
姬頌面無表情,連一貫的笑意都收了,一雙桃花眼都斂得很淡漠,平直得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,卻莫名肅冷,“姜星河,我在你心里,就是一個不堪到如此程度的人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