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涼白嫩的手指好似一只軟膩無骨的游蛇,在他頸側(cè)慢慢游走,掀起肌膚一片輕微的戰(zhàn)栗。
當(dāng)聽到這聲調(diào)戲時,赫連筠渾然一愣,恍惚想起了某個夜里,他將她抱在懷里,也是這樣埋在她頸窩對她說的。而現(xiàn)在不知道她是有心還是無意,居然將這句用在了自己的身上,憤怒之余,又生出一些好笑的心理。
他輕笑出聲。笑聲很低,不屑,又揶揄。
陳婉柔聽到耳畔這聲笑音,停了下來,抬眼看著他,微微蹙眉:“你笑什么?”
似乎這個人每次笑,都不會發(fā)生什么好事。
自從和她成親后,他那雙清冷淡漠的雙眸,在與她朝夕相處的點點滴滴中,不自察的已經(jīng)慢慢生出些許生機(jī)和溫暖的光芒。然而在這一刻,在得知兩人一開始的結(jié)合全是出自于她的欺騙,抱著玩弄自己的心思后,瞬間變得黯然無光,一片死寂,仿佛轉(zhuǎn)眼間又回到了原來那個麻木不仁的自己。
這些細(xì)微的變化自然也沒能逃過陳婉柔的眼睛。只不過在她看來,他眼里的光輝散盡,只是出于對眼下絕望的處境感到無能為力罷了。
哪里會想到他所有的情緒,難以置信的,憤怒的,心寒的,嘲弄的……其實全部是出自于她欺騙了自己,不喜歡自己。
赫連筠如行尸走肉般活了那么多年,從來就不畏懼死亡。但他卻畏懼這種被突然而至的溫暖包圍時,又被無情的推開罷了。
對視上少女警惕的眼睛,他再次輕輕一笑。
這一笑,加上他現(xiàn)在被綁在床上的這個近乎屈辱的姿勢,讓陳婉柔感到有些詭異,頭皮發(fā)麻。
他一副無辜地表情看著她,微揚著嘴角,歪頭反問:“你覺得我在笑什么?”靜默了一瞬,轉(zhuǎn)念又道,“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,第一次我們交手時你就輸了,你信不信這一次你從我這里依然討不到任何好處,還是會輸給我?”
想起第一次在他面前失手后的崩潰和垂死掙扎,陳婉柔至今記憶猶新,正是因為沒有忘記,才會更加的恨,或者確切說是不甘。
她是一個很要強的人,不想,也不能在同一個人身上輸兩次。
她指尖輕慢的按上他的唇,語氣緩慢,涼颼颼地道:“我殺了你的話,你所說的情況,就不可能再發(fā)生了?!?br/>
“你舍得?”
他想從她眼里看出她的心軟,見她盯著自己不說話,又聲音溫柔的問了一遍:“你舍得殺我嗎?殺了占有過你柔軟嬌軀的第一個男人。”
“第一個男人”這幾個字他特意咬重了一些。
語落看到她眼里的波動時,他便心中有數(shù)了。
她果然是舍不得。
他繼續(xù)柔聲蠱惑,“你不要騙自己了,你是喜歡我的。喜歡我這身皮囊也好,身體也好,總之你就是喜歡我的?!?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