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瑤沒想過會被看個凈光。他方才明明推好久都沒醒過來的,她就懷著僥幸心理想著動作快一些,應該無礙的。
不過幸好她也算是有見識的人了,才不會因為區(qū)區(qū)被看光的事,就讓誰來給她負責呢!
反正哪個女子不是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的?。?br/>
只是這事情突然那么發(fā)生,她蹲下情不自禁大聲喊叫之時,隨即門外又有人“砰砰砰”敲個不停,聽得出對方很著急。
這會兒念瑤也顧不得狼狽不狼狽了,立馬跳上床榻用厚厚的被褥裹住全身,然后冷靜下來對那方背對她蹲著的周妖物道:
“周瑯琛!你去開門!”
那個向來張狂無賴的周妖物,這會兒反倒顯得忸怩不像他了,閉著眼睛轉身過來的時候,差點兒被腳邊散亂的經(jīng)書羈得一個踉蹌,隨后道:“叔叔我這樣...你這個樣子能開門嗎?”
念瑤見他氣息還有些喘,也不是未經(jīng)人事的大閨女了,很自然便想到了一些事,惱羞得直抓起榻上的枕頭朝他砸去,狠咬被角道:
“在想什么呢?!我蓋好被子了呀!”
她這么一說,周瑯琛才放下心來睜開眼睛。果不其然,見他的小家伙被密密實實包在被褥里,松口氣的同時又感到些微失望。
“那我可開門了啊。”周瑯琛騰出時間整理了身上的衣裙,又到銅鏡前捯飭了一下妝容,這才走到槅扇門邊。
蘇念瑤此時已經(jīng)落了帳子,自個又埋沒在起伏的被褥內(nèi),應是在里頭穿起了衣裳。
周瑯琛反倒覺得紗帳內(nèi)被褥隱約起伏的弧線,更加能讓人浮想聯(lián)翩,倒吸一口冷氣清醒清醒腦子,轉頭不去看那邊,拉開門閂開了門。
門外的小丫頭見門終于開了,忙抓住周美人的手緊張道:“周周姑娘!咱們掌柜呢?外頭有個受傷了的姑娘來找掌柜,好像是以前侍奉過掌柜的,腿上被獸夾夾了流了許多血!說是一定要見到掌柜才肯把夾掰開!”
周瑯琛剛才轉身進去叫人,那丫頭眼睛又定定地盯著他的臉看,狐疑道:“咦?周周姑娘,是廟里空氣燥了嗎?你流鼻血了啊...”
周瑯琛大咧咧地用掌將鼻孔處溢出的血一抹,隨即邪氣地笑開了:“沒相關的!不是血,剛才涂唇脂抹的!”
丫頭懷疑地皺了皺眉,陷入了沉思。
這時念瑤已經(jīng)穿好衣裳跑出來了,一聽那丫頭說是以前曾侍奉她的,她第一反應就是嚴翠,果不其然,等她趕到大雄寶殿側殿小室時,那個左腿上拖著獸夾的姑娘便是當初她離開侯府時,哭得最傷心的嚴翠。
“嚴翠,你怎么來這里了?”念瑤立馬蹲下來看她,見那十八九歲左右的小丫頭疼得鬢發(fā)全都濕-漉了,閉著眼睛就是不允許旁邊的方丈大師替她掰開獸夾。
嚴翠一看見已經(jīng)好久未見的主子,心酸得眼淚一下子就決堤而出。
“夫人!夫人!”嚴翠抱著念瑤哭得稀里嘩啦的,“奴婢...奴婢是從侯府逃出來的...夫人如若不肯收留奴婢,奴婢還是不浪費夫人的醫(yī)藥,就死在這夾子里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