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子在市區(qū)里兜了一圈,兩人一直沒說話,一個專心開車,一個專心聽音樂,都裝得那么像。直到車行駛進隧道,電臺沒了信號使音樂突然跳掉,薛顏看了看窗外昏暗的壁,問;“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呢?”
“你說,我們是去哪里吃個晚飯慶祝平安夜呢?今天的餐廳一定四處都爆滿,我又沒提前預(yù)約位置。”季彥白說。
薛顏似乎沒聽見季彥百說話,自言自語地說:“可惜這個城市一直沒下過雪。”
“你沒見過下雪嗎?”
“你見過?”
“我經(jīng)常去瑞士滑雪。”季彥白說。有錢人真好。薛顏在心里說,內(nèi)心深處那顆欲望的種子又進一步發(fā)芽。
“我突然想到今天怎么慶祝平安夜了?!奔緩┌仔?,掉轉(zhuǎn)車頭,不知他要開往哪兒。
薛顏平靜地坐在車?yán)?,她知道這里與一切的貧窮和冰凍隔絕,只要這樣就好。
季彥白的家,在郊區(qū)的一幢別墅,純白色的裝修,沒有繁多的裝飾細(xì)節(jié),薛顏看著,知道這是一個生活順利的男人。
季彥白對她說:“你絕對看不出來,其實我廚藝不比我做生意差?!?br/>
季彥白又說:“你是個幸運的人,吃過我親自做飯的沒幾個?!?br/>
薛顏問:“我今天這么幸運,可不可以解釋為,今天的那些女人都拒絕了你的邀請呢?”
“真不懂得保持氣氛?!奔緩┌渍f。
薛顏笑,想著跟季彥白一起去菜市場買菜的情景,他似乎跟這里的商販很熟,商販知道他通常要買什么,見他來,不詢問就把他想要的東西裝袋里遞給他。薛顏在季彥白的家里一寸一寸地觀察著,廚房里的聲音是最佳的背景音樂。
一個人,住這么大的純白色房子,應(yīng)該很冷吧?薛顏想。如果自己搬進來呢?薛顏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念頭笑了起來。
不知覺就走到季彥白的臥室,薛顏坐到季彥白的床上,小心地觸摸著,嗅著被子上他的味道,有種很幸福的感覺。
突然,一根黑色的長發(fā)打破了整個白色的純潔。
女人的頭發(fā)!
這是一根女人的頭發(fā)!
薛顏猛地站起來,十分氣憤,心里打翻了五味瓶。把那根頭發(fā)扯斷了又扯斷,還覺得不解氣,又狠狠地捶打那白色的枕頭,身體顫抖。薛顏現(xiàn)在真想立即就離開,氣憤地走至樓梯口,看到樓下廚房里季彥白吹著小曲忙碌的身影,又心軟下來。為自己找借口:或許,這是他家女傭的頭發(fā),對,一定是。在心里多說幾遍,也就開始有些相信起來。
吃飯時,薛顏并未問關(guān)于這根頭發(fā)的半句話。她夸贊了這間房子,夸贊了季彥白做的菜,最后還夸贊了季彥白這個人。最好的夸贊,當(dāng)然是她吃光了季彥白做的所有菜。雖然她要維持體重,尤其是在比賽就將來臨的這段日子;雖然她并不喜歡吃這些菜,她只吃素,只吃清淡的食物,以及多數(shù)時只喝湯,但因為這是季彥白愛吃的菜,是他做的菜,所以他夾給她的她全吃了。一頓飯下來,薛顏根本沒動筷子去夾菜的機會,碗里的剛吃完,季彥白又夾了滿滿一碗給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