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寂說得輕描淡寫,一副真的在說蝦球的樣,但除了滿星河那傻小子,人人都知道他是意有所指。
尤其是姜太后看小姑娘的目光,就足夠她燒得抬不起頭來了。
也就沒人去在意,她到底有沒有吃這蝦球,又是為何不吃。
而衛(wèi)南熏也不單單是因為羞赧,更多的是裴寂的心思。
她并未特意強調(diào)自己杏仁過敏的事,唯一記憶中有次織夏去買糕點,有個杏仁味的桃酥,她沒有碰。
織夏似乎提了一嘴,可惜她不能吃杏仁,他竟連這樣小的細節(jié)都記住了。
他只在她醉酒后,說過一次喜歡。
她便總以為他的喜歡很輕巧,就像是天下男子一樣,不過是當下的一種感覺。
不都說喜歡一個人,不要看他說了什么,而要看他做了什么。
原來,他的喜歡全都化作了無時無刻的行為和言語之中。
衛(wèi)南熏看著他的側(cè)臉,心口有些甜意,同時更多的是酸澀。
若他不是裴寂只是季守拙就好了。
她一個人的季守拙。
就算聘禮要得再多些,她也會去爭取,偏偏他不是季守拙,是裴寂。
是大燕的肅王,永遠都不可能成為她一個人的。
裴寂感覺到小姑娘的目光,剛偏頭看過去,卻只看到她烏黑的秀發(fā),以及步搖上晃動的珠玉。
他抿了抿唇,沒再開口。
頓時席上的氣氛又變得微妙起來,還好有滿星河在。
他笑呵呵地探過腦袋,從衛(wèi)南熏的碟子里夾走了一塊桂花糯米藕。
“我還以為只有我們營里會這樣呢,東西都要搶著別人碗里的才更好吃,原來舅父也有這等喜好?!?br/>
衛(wèi)南熏來不及護住自己的藕,也沒辦法解釋自己杏仁過敏,只能用笑來掩飾那點窘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