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此,阿提斯眼角的淚水大顆大顆地滾落,他終于明白自己已經(jīng)徹底失去了站在安瀾身旁的可能性?!鞍矠懀抑孕淖8D銈儭阋欢ㄖ档脫碛幸粋€美滿的結果?!闭f完,他便扭頭朝著小樹林之外跑去??粗⑻崴箓}皇離去的背影,安瀾無奈地嘆了一口氣。然后,反應過來半精靈的手還十分突兀地搭在自己肩上,他轉(zhuǎn)身與對方拉開距離,西瑟斯也恰好在這時默契地收回了手?!班拧阍谀沁吢犃硕嗑昧??”安瀾猶豫再三,還是先開口問道:“需不需要我跟你解釋具體發(fā)生了什么?”“不用。”西瑟斯頓了頓,用意味深長的語氣答道:“反正,該聽的不該聽的,都聽到了?!薄氨?,我只是為了讓阿提斯死心,才不得不撒這個謊?!敝缹Ψ焦烙嬍锹犕炅税⑻崴垢姘椎娜?,安瀾欲哭無淚地低下頭,厚臉皮如他,此刻也不好意思直接對視對方,“如果,你感覺不適的話……”西瑟斯微微搖頭,“沒事,我可以陪你演。”安瀾低聲道了謝,但他并沒有因為獲得西瑟斯的理解和支持而感到高興。他隱隱有預感,這件事發(fā)展到現(xiàn)在的地步,已經(jīng)完全超出了他可以把控的范疇。撒下一個謊言形成的漏洞,要用千萬個謊言去彌補。之前一時情急,安瀾光顧著要打消阿提斯追求自己的想法,根本沒有想到長遠之處?,F(xiàn)在冷靜下來了,他才慢慢反應過來,從今往后,只要他和西瑟斯共同出現(xiàn)在阿提斯的面前,他們兩個就要假裝成情侶,否則,讓阿提斯知道了他今天是在說假話,恐怕會出現(xiàn)更加難以預料的后果。就在安瀾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時,一旁的西瑟斯突然出聲問道:“你很苦惱?所以,為什么不干脆直接答應他?”覺得這個問題很不像對方往日的風格,安瀾有些驚訝,但還是答道:“他對我不是真正的喜歡,如果我答應他,難道不是害了他?”西瑟斯眸光微動,“如果他對你是真的喜歡呢?你就會答應他了?”“也不好說吧……”安瀾心想,沒有發(fā)生的事,誰又能預料。他一個適齡青年,從沒談過戀愛,又來自開明的二十二世紀,對性別之分不在意,如果有這么一個人,表現(xiàn)出了對他足夠的了解,又全心全意地向他表白,說不定真的能夠打動他的心。不過,眼下他最在意的事情還是幫助幾位精靈同伴洗脫罪名,什么情情愛愛,還是等搞完事業(yè)再說吧?!耙欢崖闊┦逻€沒解決,我哪有精力去談情說愛?!闭f完,安瀾看著眼前的半精靈,不自覺想起了他們初遇的經(jīng)歷,“說起來,西瑟斯,我也是無意中救下了你,才和你一直陪伴著走到了今天,想來還真是奇妙?!蔽魃瓜袷怯窒氲搅耸裁矗毯蟛呕氐溃骸拔腋?,不一樣?!彼?,他跟阿提斯不一樣,他足夠了解安瀾,大到是如何來到這個陌生的異世界,小到身心俱疲的時候最愛吃的是什么。而他與安瀾的緣分,也并非始于他在試煉之森被安瀾救下的那一天,而是早在安瀾穿越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就開始了。另一頭,聽完西瑟斯的回答,安瀾還以為對方指的是個性還有能力上的差距,覺得這么比較對阿提斯太不公平了,便沒有出聲答復。不過,在內(nèi)心深處,他大概也是認同,西瑟斯跟阿提斯他們是不一樣的。作為穿越到這個異世界之后遇到的第一個給予他幫助的陌生者,對方分出了自己的半個居所,讓他能夠在試煉之森這片充滿危險的土地上生存下來,如果沒有西瑟斯,他恐怕早就被無情的大自然吞噬了,又哪里能活到救下阿提斯的那一天。就好像他以前在酒館里向西瑟斯道歉時說的一樣,同樣是精靈伙伴,可西瑟斯在他心里,終究是占據(jù)著更多的位置。話雖如此,他卻并不會因此特別偏袒誰,幾位精靈都是他隊伍中的一員,不論是誰出現(xiàn)了問題,他都會竭盡全力去幫助對方。 所以,安瀾一得知阿提斯離開小樹林之后并沒有返回木屋,而是朝著另一頭的森林深處跑去,他想也不想就組織起其余幾位精靈,開始搜尋阿提斯的蹤跡。還好,距離阿提斯跑進森林沒有過去太久,地面上還殘留著些許腳步痕跡。循著足跡,安瀾他們成功在天黑之前找到了阿提斯,不過,是在月落湖守護結界的入口處——他們趕到的時候,形容憔悴的阿提斯正被蘇迪娜和她的親衛(wèi)們守護著,除了雙眼哭得紅腫,看起來似乎并沒有出什么大問題。“我還在想要不要派親衛(wèi)去通知你們?!币姲矠懰麄冓s來,蘇迪娜松了一口氣,解釋起了她出現(xiàn)在這里的原因。原來,阿提斯離開木屋之后,并沒有目的明確地跑去某個地點,而是在試煉之森中來回游蕩,走著走著,也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前往月落湖的道路,不知不覺中他就來到了守護結界附近,被正在巡邏的神官攔了下來。祖樹神殿的神官認出淚流不止的阿提斯是神眷者身邊的同伴,又不知道安瀾的住所,就只好派遣衛(wèi)兵去通知了蘇迪娜族長。而蘇迪娜族長趕到之后,詢問阿提斯發(fā)生了什么,他也只是一味地哭,沒有做出任何應答,導致蘇迪娜暫時也不知道如何解決問題,只能守在這位小輩身旁時不時出聲安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