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君本就不意與癲道人爭斗,只是此刻見水芙蓉三人身陷戰(zhàn)局,有心化解,這便使出援手。癲道人可不理會如此之多,只要你上來便是要討教一番。再怎么說,癲道人也算是個武癡,但凡修煉至一定程度的人,都是以尋得難分軒輊的對手為平生之快意。當然,癲道人雖然神情癲狂不羈,可是在這一點他也是不例外的。只見帝君雙掌凝注大量真氣,頂住巨球。肘尖盤旋漩渦著無儔真元,盤桓不定?!拔宋宋耍 本耷蛟趦纱笳鏆馔颇弥?,頂空盤旋周轉(zhuǎn),如同日月易晝。接著,二人臉頰在白晝之下竟也被巨球的光芒映照*眼。“吱吱吱!”電光哧鳴,整個蓬萊山上一時間籠罩著驚雷電擊,仿佛要將云天分為數(shù)塊。癲道人望著帝君,毫不吃力,嘻嘻道:“呵呵,老頭子,你都一把年紀啦,法力倒還是如此之高深,看來又叫我驚喜了一回?!钡劬凉M臉顯出力吃不消,額頭青筋微微凸起。恕不知道,癲道人在嘲笑帝君年邁,自己還不是。只是他日日夜夜瘋瘋癲癲,所以才會忘了甲子無情,自己已經(jīng)非昔日的年輕俠士了。莫小峰在一邊見得他們斗得昏天暗地,料知此刻是最佳逃脫時機,當即躡足欲逃。豈料,他剛邁出數(shù)步,不覺茫茫無邊濤海,就算是逃出蓬萊島,又能夠怎樣,自己又不會御空飛行。正自思忖犯愁之中,忽覺頸脖被勒住。莫小峰捂住喉結(jié),卻被人勒得更緊。莫小峰當即欲呼喊救命,雙目反白。接著,自己身子在大力牽扯之下不由向后翻仰。莫小峰立刻倒地,倒著看到是水芙蓉正用花鞭挽住自己頸脖。百靈子此刻見狀,連忙上前去,替莫小峰解開花鞭。水芙蓉不解,正欲相詢。百靈子解釋道:“芙蓉師姐,不可將他弄死,否則我們便無從找尋白牡丹?!彼饺芈牬私庹f,頓覺有理,當即狠狠瞟了莫小峰一眼,怒道:“留你一條小命,等找到了白牡丹我自由辦法處置你?!笨磥韼兹諞Q計是遁逃不了,索性來個魚死網(wǎng)破。“兇婆娘,你不會又使出什么聞所未聞的卑劣手段吧?”莫小峰故意罵道。“渾小子,死到臨頭了還如此嘴貧?!彼饺胤餍渑?,登時將莫小峰嚇得往前一跌,就是一個踉蹌,幾欲身倒……百靈子一把過去拉起莫小峰,關(guān)切道:“你沒事吧?”莫小峰見她對自己如此關(guān)心,而且聲音亦是柔韻,隨即笑嘻嘻道:“沒事,你比她溫柔多了。只要有你這么對我好,我怎么會有事呢?”百靈子連忙將臉頰移向一邊,微微泛紅。莫小峰見狀,竟是心里略有所動。百靈子這么做也只是顧全大局而已,只是沒有想到莫小峰會如此開朗,居然視生死于兒戲一般,絲毫沒有忌憚,反而嬉皮笑臉。“你還是多留著點力氣吧,盡在耍貧嘴,當心到時候要你命的時候,連嘶喊的聲音都沒有......”水芙蓉似乎一切盡收眼底,知道莫小峰覬覦著百靈子的美色,所以才會如此,猛然間極是厭憎。莫小峰隨即拋向水芙蓉一個詭譎的眼神,笑道:“在幾位姐姐當中,要數(shù)惡婆娘是最兇的?!蹦》逭f此話完全是在詆毀謾罵水芙蓉,究竟水芙蓉是不是最兇惡的,自己也是難以知曉。水芙蓉聽罷,臉色陡變,瞪目莫小峰。“你……”心里雖然恨極了這個紈绔臭小子,竟是謾罵不出來。莫小峰吐著舌頭,不服氣道:“怎么,本來就是的,你生氣啦,表明你心虛,說明你就是最兇的!”水芙蓉忽地凌空一鞭,就要劈打莫小峰。豈料,耳畔聽的花鞭“噼啪”,竟是滯留半空,沾不到莫小峰絲毫。莫小峰仰然抬首一看,只見百靈子素手捏住花鞭,將其滯停半空。水芙蓉望著百靈子,十分惱火,依舊是不解道:“靈兒師妹,為何老是維護這個混小子?難道你......”水芙蓉似乎想到了什么,但又不確認,只得住口不語。見到了水芙蓉如此,百靈子秀美微蹙,幽怨道:“師姐,你忘了嗎?我們抓他是為了尋找白牡丹,萬一你將他打傷或者弄火了,到時候誰帶我們前去啊?”說罷,神色羞澀靦腆,斜里瞟了一下莫小峰。接著,又是及其不自然的望著水芙蓉,神色極為復(fù)雜。莫小峰看在眼里,心里不覺一溫,他知道百靈子終究還是對自己好的。倒是不類水芙蓉那樣一根經(jīng),只知道索求他人,卻是不知道施軟招安。于是,莫小峰心里一甜,朝著百靈子瞥去,喜道:“真好,為什么兇婆娘不能像這位神仙姐姐這么溫柔一點?呵呵,那道這個美麗的姐姐真的對我這個帥氣小子有意思。也難怪,我如此玩酷風(fēng)流,自是牽動了無數(shù)少女芳心。呵呵......”“是啊是啊,既然有求于人就得像這位姐姐這樣,好好對待我,不要怠慢了我。還有,要事事依從我遷就我,不可以惱怒我......”水芙蓉當真是忍無可忍,但想到百靈子言語卻是有著道理,硬是壓抑住怒火,硬是沒有發(fā)作。這時候,秋海棠上前來,對著二人勸解道:“大家不要彼此動怒,我們就叫這個小子帶著我們?nèi)フ野啄档ぐ伞!卑凫`子亦是望著水芙蓉,眼神里面透出希冀之色。水芙蓉狠狠瞥了莫小峰一眼,道:“好,我們先帶著這個渾小子離開蓬萊著陸,看他還有什么好說的?!彪S即心里暗暗一想:“我看你這個臭小子還會施什么鬼把戲?”二人均是點頭允許。莫小峰見自己又要落到水芙蓉等人手中,知道之后肯定沒有好日子過。但是,見得剛才百靈子對自己竟是略有幾分情誼,心里倒是巴不得隨她們一起。再過,雖然水芙蓉是那么脾氣兇狠,但是自己心中長時間來確實每每念及,覺得水芙蓉還是個大美人,就算身死其手,也是值得。況且,有百靈子在這里,自己定然不會有事,就算水芙蓉真的要整整自己,只怕也是投鼠忌器,有所顧慮。如此一想,莫小峰竟是不再吶喊癲道人來救自己。此刻,反而倒是‘人為刀俎,我為魚肉’般順從。水芙蓉當先騰空飛起,道:“你們先把他帶走,我先行過去給帝君道別,稍后便到?!倍水敿磻?yīng)允,便要帶著莫小峰朝著遠方而去。這時候,但見天際一道閃雷劈在整座蓬萊山上。只見驚濤泛起無數(shù)高墻,漩渦扭動。接著便是山海搖晃。只見癲道人與帝君紛紛御飛于洋面,游弋而斗。三人見得如此情形,真是驚心動魄,皆是駐足停留觀看。倒是莫小峰認為這是世間最為雄壯的比斗,實在是百年難得一見。相信水芙蓉她們也是這么想的,所以才會逗留觀看。這時候,正是癲道人和帝君斗得難分軒輊之際,相持不下。驀地,只聽得帝君對癲道人道:“道長,你乃是出家修道中人,卻為何是如此好斗,今日又偏生于幾個小姑娘為難糾纏?”癲道人氣劃祥圖,凌空運籌,嬉皮笑臉道:“呵呵,我不和她們?yōu)殡y,不過你的法力如此高深,卻也不殊于神仙,我只想與你為難?!?帝君收斂真氣,雙掌合什道:“修行只為求得成果,不是用來爭強好勝的!”見到癲道人如此癡念好爭斗,帝君自是難以自釋。只想著苦口婆心能夠勸解一二?!鞍パ?,你怎么就跟那幫道士一樣啊,腦袋不開竅,羅里吧唆的?!卑d道人實在受不了帝君的聒噪,不耐煩道。帝君閉目不語,好似根本就沒有聽他說話。癲道人也不理會,只見他暴起真氣,靈氣游動四周,好像要將大海都給蒸騰了,冒著青煙。帝君料知此人嗜斗成性,不給點顏色叫他碰碰壁看來是不會誓不罷休。于是,帝君運掌胸前,真氣如同云卷云舒,飄渺蕩漾胸前。猛然間,兩道強勁聚斂的靈氣游動于海面,久久不絕?!稗Z!”海面一時間濤起數(shù)座浪山,競立洋面。整個海天互聯(lián)一線,接著天際電雷壓摧,恍如蒼穹開裂,掣過了道道疾電。癲道人頓時爽快到了極點,好久沒有這般棋逢敵手、難分軒輊的感覺了。想當年與莫不歸也是這般暢快淋漓,只是莫不歸已然仙逝,多年難再覓得如此對手切磋較量。今天卻遇上了帝君,久戰(zhàn)難下,當真是人生的另一快意。帝君則是不然,貫注真氣,以退為守,非是他那般好勝猛攻。因為帝君本意只是想勸解癲道人,叫他不要如此癡斗。二人斗法良久,海水都被漂碧滌蕩得數(shù)回,卻是依舊在伯仲之間。癲道人心浮氣躁,欲以迅速拿下,是以又加重了幾分真氣。但見海水拋空澄淘,顏色漸淡。帝君飄身躲避海水,以免被淋到身上。只見他單足定立海面,蜻蜓點水。此招,比之嶗山的“上善若水”那是有過這而無不及?!暗篱L,咱們就此收手吧!在斗下去的話也是難見分曉,倒不如彼此歇息歇息,調(diào)養(yǎng)一番體力真氣?如何?”帝君實在不愿意彼此爭斗壞了周遭環(huán)境,隨即便主動示弱道?!安豢桑袢杖舨环殖瞿阄?,我是不會罷手的。”癲道人晃動雙掌,依舊是真氣游走運籌??磥?,今日他是難以盡興了,不到目的不松手?!罢媸前V狂!就算分出軒輊,那又便如何?咱們也算是同道中人,正所謂‘致虛極,受靜篤’,一切都要歸于自然,怎可以如此悖逆修道宗旨?如此,道長豈不是苦苦執(zhí)著,自擾心境?”帝君揚長道,實在沒有辦法?!吧購U話,你也怎地如此聒噪?”癲道人說罷,胸前運出數(shù)道八卦氣勁,周游如同九大行星。帝君見狀,知道癲道人胸前凝運的是“九陽神氣”,心下駭?shù)溃骸啊ぞ抨栟D(zhuǎn)’!”癲道人猛地仰天疾呼一聲,九面氣勁八卦倏地凌空移來。帝君想要不接也是不可行,畢竟強勢壓人,哪里避得過。帝君雙掌如同鳥翼般翻轉(zhuǎn)撲騰。氣勁纏繞不定,“嘎嘎”而響,閃耀出奇異光芒。癲道人見狀,連連*縱真氣,將九面八卦*控得如同行星,運轉(zhuǎn)有序。帝君面門忽地暴光大漲,“嘎”地一聲,射出無數(shù)劍刺。九道八卦氣勁一一被截攔下來。癲道人連連收掌后退,面上絲毫不露敗色,反而更加歡喜道:“妙極妙極!”帝君袖裹勁風(fēng),“嗡”地一聲,周遭氣流盡數(shù)抽空。仿佛一道勁風(fēng)吹散濃云,飄渺不定。水芙蓉等人在一邊見得二人斗得淋漓酣暢,登時萌生相助的心意,再過,癲道人一個不起眼的乞丐如此勢強,實在叫人難以釋懷,便對百靈子與秋海棠道:“你們先走,我過去相助帝君,這癲道人完全是個瘋瘋癲癲的癡狂,實在猖狂自大。不好好教訓(xùn)一番,實在難泄心頭之恨?!倍艘娏舜丝糖樾稳绱私┏?,卻是不宜久留此地。再說了,好不容易才逮到了莫小峰,如此一個線索,實在是對自己大大裨益,定要緊緊抓住。驀地,百靈子對水芙蓉道別:“那芙蓉師姐萬事小心,我們先走啦!”說完,對著秋海棠使動神色,二人已是攜著莫小峰飄身飛去。癲道人雖然此刻沉湎于快意淋漓的決斗,但是莫小峰畢竟是自己帶過來的。任何一個人都是要付得起如此責(zé)任的,否則的話,做人也太沒有責(zé)任感了。萬一莫小峰的父母親現(xiàn)在正在家里焦急等著兒子回來,而莫小峰卻是被人擄劫而走,那么他的父母豈不是傷心死了。念及如此,癲道人倒是突然生出了憂慮來。(未完待續(xù)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