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那之后幾日,我當(dāng)真日日去野畫舫。我從青幾韻處得知,雪紜是差不多在兩年前被他撿到的,雪紜被撿到的時候,頭部受了傷,恢復(fù)以后,什么都不記得了,名字都還是野畫舫取的。野畫舫里自然不會白養(yǎng)這樣的弟弟,本來雪紜會功夫,是當(dāng)打手用的,但有這么好的一副模樣,心思也單純,很好教引,那自然是要出來接客了,頭一個客人便是我。不過,我自然也不能只聽青幾韻說什么,自從雪紜那兒呆了頭一夜出來,我便開始著手查他。但,倒也還真沒查出別的什么。
自從我包下雪紜后,我便要求他不要隨便出野畫舫。雪紜坐在榻上,沒好氣地看著我,說,“你不讓我隨便出去,在這里又不和我做事,我真是要悶死了!”我喝了一口酒,看著雪紜說,“今日下午我倒沒什么事,外面天氣又還不錯,便帶你出去一陣,好不好?”
“好呀!”雪紜立刻站起身來,說,“我去換套衣服?!?br/>
“不必。”我說,“就穿這個?!庇盅a充一句,“再把幕籬帶上。”
“為什么呀!”雪紜哼哼,卻是去乖乖地找出一簾白紗幕籬了。“你會騎馬么?”我問雪紜。雪紜一愣,說,“我還沒騎過。”我放下酒杯,說,“無妨,我?guī)恪!?br/>
接著,我便出去吩咐人,然后帶著雪紜去了野畫舫西北方向的巷子,等我們到時,果然已經(jīng)備好一匹馬。我對雪紜說,“這馬很溫順,你先上去試試?”雪紜說,“好?!比缓?,他直接過去,一踩上馬蹬,迅捷一個翻身就上了馬,還將韁繩抓得有模有樣。
我微愣,隨即低哼道,“你是不是騙我?你這個樣子,你說你沒騎過馬?”
“我本來就沒騎過?!毖┘嬕埠?,“明明是這個太容易了!”這時,雪紜問,“怎么只有一匹?難道你不騎?”
“你說呢?”我向雪紜那匹馬走過去,也是一個翻身就上了馬。隨即,我將雪紜的幕簾一掀,低頭彎腰,自己鉆了進(jìn)去。雪紜一呆,我在雪紜耳后說,“幕籬太擋事了,若是策馬,會撞到我?!?br/>
“那你為什么又要我戴!”雪紜嚷嚷,“我取下來不就好了!”
“這不就是為了更好地教你騎馬么?”我低笑一聲,雙手覆上雪紜兩只手,整個人也挨靠上雪紜。一湊得這樣近,我便覺得這幕簾中的空氣都微熱起來,又盡是雪紜的氣息。我垂睫看了看雪紜,忍不住探出舌,輕輕去碰了碰他的耳垂。
雪紜頓時燒起耳根,說,“什、什么東西在碰我!”
“明知故問?!蔽业偷托?,“自然是我的東西?!闭f罷,我就一夾馬腹,帶著雪紜,穿坊過巷,最后過帝京西側(cè)延平門,策馬出京。
我與雪紜共乘,一直奔到京郊的一處林中。“好了,到了?!蔽艺f,隨即我就出了幕簾,又下馬。雪紜也要下來,我卻攔住他,說,“等等?!?br/>
“怎么了?”雪紜看著我,問。
“你知不知道,第一次騎馬是有規(guī)矩的?!蔽乙槐菊?jīng)道,“若是隨便下來,那可是對馬的不尊重。”
“什么呀!”雪紜嘟囔說,“我為什么要尊重一匹馬?”
“你不明白萬物有靈么?”我說,“你要是把這匹馬氣跑了,一會兒我們該怎么回去?”
“我不信!”雪紜哼道,“我一直牽著它就行了。”
“這可不行?!蔽艺f,“我不想它和我們一起?!?br/>
“那你要怎么樣!”雪紜瞪我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