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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云仕臣的車駛離項目時，梁端剛從A市趕回來，與他們擦肩而過。

    計財部的老大招呼人往里走，工程部那老色鬼狠狠剜了一眼武經(jīng)理，盯著那車牌，氣得咬牙切齒，將杯子一甩，失態(tài)地罵了一句臟：“真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，不就一臭有錢的，像沒給誰當(dāng)過孫子一樣，信不信老子……”

    梁端站在樹下，黑著臉，撥通電話。

    對面?zhèn)鱽砩n老卻仍舊威嚴(yán)的聲音，當(dāng)先是一通臭罵：“臭小子，終于想起我這個老不死的了，端午你媽喊你來吃飯，你怎么不滾過來？跟你爸一個臭脾氣，你別忘了，你雖然姓梁，但也是我賀家的長……”

    梁端打斷他：“外公?！?br/>
    “怎么？值得你給我打電話，得是什么了不得的事?！?br/>
    “……我想請您幫個忙。”

    “小兔崽子，敢情我是你跑腿的？”

    “我下次回來吃飯?！?br/>
    “和著這是交易？”

    “您說幫還是不幫？不幫就算了，我問問韋叔叔……”

    “小兔崽子……”

    電話那頭的老人還沒罵完，聽筒里傳來占線聲，慪得他半天說不出話，過會把電話摔桌上，嘟嘟囔囔：“幫，幫個……嘿，說句想外公回來看看，有這么難么，小兔崽子，”他重重一嘆，去拿手機，手機卻不怎么靈光，只能招呼個人來，“老韋家的那幺崽子回大院了嗎？問問他，梁端都跟他說什么了?！?br/>
    同一時間，柯柔怔怔地站在臺階前那盞昏暗破舊的指路燈下，茫然無助地望著云雨離開的方向。

    那醉鬼回包廂時惡狠狠地撞了她一把，她跌跌撞撞尋扶手時，剛才端著杯子勸酒的男人走出來，在老色鬼的肩上拍了拍，一臉嚴(yán)肅：“本就不占理，我勸你不要亂來，這次可是真的踢到鐵板，我剛剛接到電話……”

    兩人往里走，聲音漸小，柯柔聽不清，但她看得見，那老色鬼一個激靈，突然酒醒，非但不找茬，反而還跟武經(jīng)理美言，一個勁說是自己喝高了添麻煩。

    ——“爸爸！”

    剛才云雨沒喊之前，那男人就沖了過來，能雇得起司機，開得起那樣的車，面對指揮部有頭有臉的人物還能面不改色的人，想必勢力雄厚，并不簡單。

    看看人家的爸爸，再看看自己的。

    家里那爛賭鬼，只怕按頭道歉第一名，從小到大，不管自己占不占理，總是被逼著點頭哈腰認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