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教練你怎么今天突然叫我過來啊?!彪m然朱瀚濤有兩個月沒見到皮吉諾教練了,見面還是這么熟悉而又親切。
“還裝傻,我都知道了,瓦爾特跟我都說了?!逼ぜZ教練伸手揉了揉朱瀚濤的頭發(fā)。
“啊?!這……”朱瀚濤沒想到他們整這出。
“跟我也說說吧,你現(xiàn)在這樣還能繼續(xù)好好踢球嗎?球場上那個沒有了斗志和拼勁的球員還是你嗎?”
“我……”
皮吉諾教練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,指了指場上在訓練的小伙子們,“你看看這些你以前的隊友們,你知道他們有多羨慕你嗎?每次一線隊比賽結束的第二天,他們興高采烈地談論著你的進球的樣子,這你一定沒有見過吧?!?br/>
丹尼爾已經不在了,他去了之前跟朱瀚濤他們說起的那支球隊,盧卡和卡佩盧波他們看到朱瀚濤也只是遠遠地打了個招呼,然后繼續(xù)投入到自己的訓練當中。
“他們……”
“他們不如你,我不知道他們中有多少能踢出來,有幾個能繼續(xù)堅持足球,反正我知道的,有一些沒有什么出場機會的實力弱一些的球員,已經在考慮離開了,你呢?”
“教練,我……”
“你有著遠比他們好的實力和運氣,才十六歲就能在甲級聯(lián)賽進球,還進了好幾個,我知道你也付出了很多努力,可這是多少人拼盡全力,羨慕都羨慕不來的?,F(xiàn)在為什么不好好珍惜,那次受傷?我聽說并不嚴重,你不是很快就痊愈了嗎?”
呼,皮吉諾教練終于給了朱瀚濤說話的機會,
“教練,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,我就是……”朱瀚濤的表情變得很糾結,“我只是過不了我自己這關,每當對面的防守球員向我撲過來的的時候,我就會下意識地躲閃,生怕發(fā)生身體接觸。”
“怕受傷嗎?”
“也不完全是吧,唉,我也不知道怎么說?!?br/>
“唉,”皮吉諾教練嘆了口氣,掀起了褲腿,對著朱瀚濤問道:“你知道我為什么總是穿長褲嗎?這道疤二十九年前吧,一場比賽里,那是一場直到現(xiàn)在我還歷歷在目,印象深刻的比賽。”
朱瀚濤低頭看到了一道長長的傷疤,雖然過去那么多年了,還是這樣猙獰可怖。
“我被對手的一個飛鏟,踢中了小腿,當場腿就扭曲地不能看了,在場的人都知道,一定是骨頭都斷了,趕緊把我送到了醫(yī)院?!?br/>
時隔多年,皮吉諾教練講起當年的故事,那樣平淡,仿佛是在訴說著別人身上發(fā)生的事情,難怪教練在夏天最熱的時候也穿著長褲,當時隊里還有人議論過,是不是他要保持著主教練的形象,沒想到是這樣,朱瀚濤沉默地傾聽著。
“你知道嗎?哦,希望你永遠不會有機會知道,當時我疼的都麻木了,做完了手術之后,就留下了這么大這么丑的疤?!?br/>
“手術還算是成功吧,那之后我繼續(xù)踢了幾年,最終還是決定早一點退役,倒不是怕再受傷,而是真的跑不起來了,這條腿這么多年來,一到陰雨天還是會隱隱作痛?!?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