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子強說:“如果,這是個表彰會,讓大家都高興的會,硬要我代表市委市政府,還勉強勉強,我也無所謂。現(xiàn)在,這是解決問題的會,是協(xié)調(diào)會,沒你市長參加,這力度就不夠了,促也未必促得起來?!?br/>
莊峰說:“你這季子強啊,我實話實說,我現(xiàn)在趕不回來,在去省城的路上?!?br/>
季子強心中奇怪,問:“你怎么跑省城去了?你那速度也太快了吧?”
莊峰不高興了,說:“我一個市長跑省城很奇怪嗎?這事就這么定了,這會就由你召開,有什么事,等我回去再說,誰不聽你的話,我回來單獨和他較量,這是我的原話,你會上可以傳達一下?!?br/>
季子強只好嘆口氣了,他是不知道,莊峰現(xiàn)在是去見蘇副省長的,因為從那個夜晚他失手刺死了小芬之后,他就整天的擔(dān)驚受怕著,為了自身的安全,他明白必須牢牢的抓住蘇副省長,所以這次又帶上這幾個月搞到的一些文物,給蘇副省長獻禮去了。
他已經(jīng)聯(lián)系幾天了,但蘇副省長最近剛上班很忙,今天才接到蘇副省長秘書的電話,說晚上蘇副省長讓他過去,于是,莊峰一放下電話,就忙著往省城趕,不要說季子強的這個會議,就是新屏市現(xiàn)在地震了,他要是一定要趕過去見蘇副省長的。
會議不得不召開,不得不進行一些必要的調(diào)整,由于莊峰不能參加,本來是由季子強主持的會議,就改由王稼祥來主持,由莊峰作的重要講話,只得由季子強來講。
今天來的人倒是不少,坐了幾圈,會議—始,大家還很守則,畢恭畢敬地服從會議安排,然而,很快的,就有人發(fā)現(xiàn)莊峰并沒有到場,他們一個個就感覺氣氛不對了,這會議通知上寫的是由莊市長也參加會議,作重要指示,季子強主持會議的,那么,市長怎么還不到場?
為什么主持會議的只是一個辦公室的主任,而不是季子強?由一個辦公室的主任來主持市長召開的會議,這規(guī)格是不是太低了?
等到王稼祥宣布,莊市長暫時有任務(wù)不能參加這個會時,下面就哄地亂了起來。在這個會議室里,因為還是有很多善于猜測和挖空心思判斷的人,他們就感覺是不是莊峰并不支持這次會議,因為誰都知道的,莊峰和季子強關(guān)系一直緊張,看來大家都是被季子強騙來的,那問題就嚴(yán)重了,你季子強不要好處,那是你有,我們可不能學(xué)你,我們也就這個樣了,官也不要想做的多大,前途也算走完了,撈點好處就是目的,你今天這會一開,下面我們怎么辦?
有人說:“市長不參加,這會還怎么開?”
有人說:“不會是假傳圣旨吧?市長根本就想要參加這個會?”大家根本不相信會議主持王稼祥的話,不相信市長暫時決定不參加這個會,這種哄人的話誰不會說,在坐的每一個都是哄人哄得團團轉(zhuǎn)的。
你季子強想哄他們,是不是太小看他們了?季子強不得不站起來說話了:“大家靜一靜,有什么話,散了會再說?,F(xiàn)在是開會!”大家靜了下來。
然而,季子強心里也有點兒心虛,輪到他講話時,腦子就有點亂,講話稿讀得不那么順暢了,臉上一會兒紅,一會兒青,一會兒白。
這會議參加人員也就二三十人,是一個圓桌會議,大家離得近,季子強臉上的每一點變化都看得清清楚楚。有人趁季子強停頓的片刻,就插了話,說:“我看還是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了,這領(lǐng)導(dǎo)講話我們都人手一份,回去自己學(xué)習(xí),慢慢領(lǐng)會吧。”
有人膽子大了,說:“感覺這會應(yīng)該不是我們參加的?!?br/>
有人附和說:“我好像有一種被人耍的感覺?”
各種會議都有一個很清晰的層次區(qū)分,什么人召開的會議,開到什么層次,是很講究的,雖然沒有明文規(guī)定,卻約定俗成,按現(xiàn)在季子強的職務(wù),他要召開的會議,最多只能開到各單位副職,最多也就能向各單位副職做重要講話,當(dāng)然有時候也有意外,可以找一把手來開會,但今天這樣多的一把手來,而且有的單位級別也不低,作為一個副市長,已經(jīng)有點玩大了。
單位一把手里肯定有很牛的人,不然也不可能當(dāng)上一把手的,這其中不乏冀良青和莊峰的鐵桿人物,特別是莊峰的鐵桿,知道莊峰和季子強的關(guān)系,現(xiàn)在看莊峰不來,猜摸著莊峰的想法,就要給季子強搗亂一下了。
于是,最初認(rèn)認(rèn)真真開會的效果蕩然無存,本來就想著撈一把的人,因為發(fā)現(xiàn)市長并非像想像的那么重視,便再次抬頭。一個區(qū)里的書記,就裝模作樣地看看時間,說:“我還有很多事要忙呢!”大家都知道他那話的意思。
有人說:“不就是你一個人忙,我們也忙的?!?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