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們?cè)诖蠡榈诙?，以新婚賀禮的名義被送來段府，雖沒明說，但大家心知肚明，她們分明是常歡喜送給段容時(shí)的侍妾。

    “我們當(dāng)然是……”叫雨萌的還沒說完，卻被靈陽拽住手。

    “各位姑娘都是良民而非賤籍，外頭也都有家人，雖入了段府，但還是自由之身?！碧K湞淡淡一笑，“諸位在段府做客已久，若思念家人可自行歸家?！?br/>
    既是自由身，沒有契約便不可隨意奴役，就算做妾也是良妾，這也是當(dāng)初她們?nèi)敫畷r(shí)，蘇湞沒把她們當(dāng)成下人的緣故。

    可她們聽了這話不見喜色，良久，其中一人道：“若我們不回去呢？”

    蘇湞眨了眨眼，“姑娘來去自由，若想留下，也可。只是，”她示意流云，后者拿出幾張薄薄的紙，“段府養(yǎng)不起閑人，想留下者須得簽訂身契?！?br/>
    幾人你看著我，我看著你，一時(shí)都拿不定主意。

    段容時(shí)是朝中權(quán)貴，段府又如此富貴，若說她們沒起過心思都是假的。但昨日婉媚婉柔試了一下，今日便被看管在院內(nèi)不準(zhǔn)出門，只怕攀附勾引段容時(shí)也沒那么容易。

    而蘇湞這些日子不但沒有為難幾人，還好吃好喝地供著。本以為她是個(gè)泥做的木偶，今日卻突然發(fā)難，只怕就算留在了段府，以后的日子也沒那么好過。

    其他人還在猶豫時(shí)，皓月上前一拜，“娘子，皓月愿意歸家?！?br/>
    有她開了這個(gè)頭，其他幾人也紛紛上前同意離去，她們本就是日子過不下去了才被賣入宮中，若能回家自然是好。

    蘇湞垂眸，又令人拿出銀票分給她們。

    “這些銀子是給你們的傍身錢，你們既肯自行離去，也算是免了我的麻煩，這些錢是要交給你們的家人，還是收做私庫，全由你們自己。”

    這倒真是意外之喜，幾人拿著銀票連連謝恩，干脆地走了。

    飛絮長(zhǎng)出一口氣，“想不到這么容易就解決了?！?br/>
    蘇湞應(yīng)了一聲，“她們住了半年，除了偷些東西什么也沒做，也不過是求財(cái)罷了?！?br/>
    “她們走了，娘子不高興么？”

    蘇湞默默許久，“她們是被家人賣進(jìn)宮的，以后回去了，也不知是好是壞?！?br/>
    飛絮家里早沒人了，她晃晃腦袋，有點(diǎn)不明白蘇湞在煩惱什么。

    “是好是壞都是她們自己選的，娘子就算心善，倒也管不到人家家里去啊?！?br/>
    蘇湞勉強(qiáng)扯出一個(gè)笑，眉間郁色未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