翠綠的樹木好像連篇巨浪,談商擦了擦額頭的汗,他站在無邊綠色巨浪的旁邊,渺小的歲月也變得值得一觀。
大三第一個學(xué)期,恰好是春天。
田園專業(yè)的文化課程,談商已經(jīng)全部學(xué)習(xí)完畢。于是,這個學(xué)期,他幾乎全部投入到實驗與種植中去。
帶談商的研究生師哥最近在忙另一個項目,這塊實驗田幾乎成了談商一個人的天地。所以這個月,談商也不怎么回宿舍,幾乎住在了他們小組的實驗田。
這天,談商像往常一樣,準備開始對果樹的溫度、耐風(fēng)力進行勘察。
春天的早晨還是有些冷,他隨手拿了一件外套穿上,打算像往常一樣開始工作日常。有細小飛蟲從眼前飛過時,談商恰巧被高樹上一顆果實砸中了,隨后便是眼前一片黑暗。
談商知道自己大概被砸暈了,但是痛感微弱,他眼前先是黑暗,然后卻五彩繽紛,有樹有花,越來越清晰,仿佛沉浸在如世外桃源般的美夢里。
談商皺了皺眉,他一手拄著地,慢慢睜開了眼睛,從地上爬起來。這是哪里?他搖搖晃晃向前走了幾步,扶著旁邊的一顆高樹,大抵是田園專業(yè)人士的自覺,如果不是現(xiàn)在不知身在何方,他真想拿出紙和筆,記錄一下這棵樹的性狀與姿態(tài)。
說起紙筆,談商趕緊掏了掏衣兜,他去實驗田考察,手機就扔在宿舍里,如今他的衣兜里,只有一把菜籽和果樹籽。
談商嘆了口氣,掃了掃身上的土,慢慢向前走去,總要先看一看這到底是哪里。
不知道走了多遠,他終于看見了一群人。
談商感覺自己的心狂跳起來,他有種年少時讀課文,漁人進入桃花源的緊迫與驚奇感,那時候,他還不知道未來會發(fā)生怎么樣的離奇故事。
他看著那些人,他們與自己的穿著沒有什么區(qū)別。談商遠遠的看著,他剛開始以為那些人在做什么祭祀之類的法事,他皺著眉又看了一會兒,總算看明白了一些,這大概是——葬禮。
談商站在原地,見是正在進行葬禮,他不好意思立刻前去打擾,但是那些人卻看到了他。
主持喪禮的是一位老人,他旁邊站著兩個青年。
一個青年看見了談商,露出非常驚奇的表情,對著旁邊的老人說道:“父親,那個是,那個是……雄性!”
老人立刻向談商看過來,喪禮隊伍中的人也一樣,所有人的頭幾乎保持了同一個頻率,全都看向談商,且露出的表情,如出一轍。
談商有種自己是動物園里的動物,此刻在被人參觀的感覺。
他硬著頭皮走到那群人面前去,尷尬的笑了一下,說道:“請問,這里是哪里?”
剛才與老人說話的那個青年,紅著臉一直盯著談商,仿佛不敢與他說話一樣,臉越來越紅。
后面的人也盯著談商,然后互相小聲議論起來,談商依稀聽到他們在說什么“雄性”,“新的”之類的詞語,談商心說,在站的各位不都是雄性嗎?